康乐:关注外来蝗灾,更要关心本国治蝗
肯尼亚的沙漠蝗 图片来源:FAO
两周来,新冠疫情在全球的蔓延牵动人心,同样让人不安的还有肆虐的蝗灾。
此轮亚、非蝗灾由沙漠蝗虫造成。这种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危险的迁徙性害虫,仅一平方公里的蝗群就能容纳8000万只成年蝗虫,一天的食物消耗量相当于3.5万人。
据联合国粮农组织(FAO)最新消息,这场不断恶化的蝗灾已席卷东非、中东、南亚的20多个国家,且蝗群仍在广泛繁殖,将对入侵国家粮食安全造成毁灭性后果。
很多公众担心,沙漠蝗已在巴基斯坦和印度成灾,距离我国近咫尺之遥。一旦入侵,可能带来严重损失。
“我们既要关注外来的沙漠蝗对中国可能的危害,更要把精力放在控制本国的蝗虫上。”3月1日,生态和昆虫学家康乐院士在接受《中国科学报》记者采访时再次表示。康乐认为,审慎应对沙漠蝗没有错,但要科学判断、理性分析,没必要大动干戈。
他同时对当前热议的“鸡鸭治蝗”和“吃货治蝗”等做了回应。
我国历史上只记载过一头散居沙漠蝗
在2月中旬首次接受本报采访时,康乐曾表示,对沙漠蝗灾不必过于担心。由于其自身特点,这种昆虫的生存和繁殖必须依托于热带和亚热带沙漠。
此次,对于一些人担心沙漠蝗可能入侵我国的“路线”——从印巴侵入西藏,或经缅甸侵入云南,或从哈萨克斯坦侵入新疆,康乐一一作了分析。
康乐表示,受益于青藏高原的隆起,我国西南同纬度地区未发育出热带和亚热带沙漠,地理环境和温度条件均不适宜沙漠蝗生存。新疆、内蒙虽有广大的沙漠,但属于温带沙漠,冬春季温度太低,夏季降雨太少,这些都不能满足其繁殖条件。其从云南扩散进来的概率也非常低,因为它必须要突破孟加拉国、缅甸的雨林,才能够进入到中国云南。而雨林的环境也不适宜沙漠蝗。
康乐强调,沙漠蝗在非洲和西南亚的迁飞只发生在冬春季和夏季。从印巴交界处向东迁徙的可能性应该是在冬春季节,当夏季种群向东迁飞到尼泊尔、孟加拉、缅甸等将会遇到当地雨季的严重影响和阻隔。
关于我国可能出现沙漠蝗的地方,康乐表示,可能会在中国尼泊尔交界的西藏聂拉木县。中国历史有文献记载以来,“仅抓住的一头沙漠蝗”就是在那里被发现的。那是中科院动物所张学忠1974年4月在当地樟木口岸采到的一头散居型雌性沙漠蝗成虫。
此外,虽然昆虫学家蔡邦华曾在1956年的书籍中写道,“沙漠蝗原为旧大陆包括非洲的有名的大害虫,在我国云南亦发生。”但康乐认为,这一纪录并未有明确的出处。且自该记录距今近多70年来,中国科学家多次赴云南综合考察采集标本,从未再次在云南采集或证实过那里沙漠蝗的存在。
“不排除偶尔有零星个体扩散到与尼泊尔交界的樟木口岸,但尼泊尔非沙漠蝗主要入侵区。从云南入侵的概率更低。”康乐说。由此可见沙漠蝗很难入侵到中国核心地带,更勿论主要产粮区。因此,威胁不大。
相对于沙漠蝗,飞蝗蝗灾在我国历史上曾与洪涝和干旱并称三大自然灾害。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国对其滋生地黄河故道、淮海河流域和长江下游进行了改造,使得大规模的蝗灾很少发生。
但上世纪80年代以来,干旱造成的江河断流、湖泊水位下降和一些地方农田撂荒,又形成了一些新的蝗区,飞蝗蝗灾不时在我国局地发生。如2017年和2018年山东潍坊和辽宁葫芦岛因水库干涸出现的蝗灾。此外,因过度放牧及气温升高导致的干旱也使得我国草原蝗虫发生日趋严重
进入本世纪以后,尽管我国农区蝗虫防治覆盖率达到70%以上,牧区也达到了60%以上。但蝗灾常年发生面积依然可达2.8亿亩左右。其中飞蝗的发生是在3000万亩左右,北方的农牧交错带的草原蝗虫的发生大概是7000万亩,防治任务仍然较繁重。
“今年我国的情况比较特殊。去年冬季北方降水比较多,今年春季气温比较高,因此要高度注视我国蝗虫的发生情况,早做准备。”康乐说。
此次沙漠蝗蝗灾并非突然迁飞造成
康乐表示,此次蔓延至20多国的沙漠蝗蝗灾并非突然出现的,而是自然和社会因素交互作用的结果。其中气候因素和未及时防治占很大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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